2012年9月29日 星期六

LA 4A號外: 在飯堂內的 Gay-man Style


在過去的數天,我發現在派對中我可算是節節敗退,所以我決定了開始用一個比較容易奏效的策略,就是「逐個擊破」。在香港,除了少數心中很有信心夾得來的人外,我一般不會刻意與其他不認識的同學聊天。在香港,我是能有這種預感;但到了美國,我卻再三把每一個我遇上的人拒於心門之外,也許是我太擔心在問了別人的major 後,話題就不太能繼續下去。然而,隨著日子的流逝,我知道我必須擊敗心中那份對於失敗的恐懼,才能不枉此行。因此,我在今早起床的時候,決定了每餐要在dining hall 認識到最少一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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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餐的時候,是天助了我一把。有一名內地女生沒看到我的碟,貿然地在我拿東西時坐了下來,當她看到我回來後,就顯得有點愕然。我解釋過後,她有點不好意思,但我也說不要緊。漸漸地,我就用上了自己有了進步的普通語與其對話,並一起走到main campus 上堂,當然也交換了聯絡。第一餐,總算是被動地成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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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餐的時候,我遇上的則是一名美國男生,這回則是我作主動,大家就開始談起了自己的學科與將來,雖然只是短短的廿多分鐘,但最後我也覺得這是我一步步踏向成功的道路。我強迫自己鼓起勇氣,問對方拿手提,亦一如所料,對方也甚為樂意。那麼我又為何要害怕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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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常一切發生得過於順利,就是「中伏」的前奏。當我如常地跟同房及其老友到dining hall 吃晚餐的時候,他老友挑了一個有碟子的桌子坐下了。在UCLA 的文化之中,我們是在用餐過後才把一切放到如同迴轉壽司的回收區內的,所以「有碟即有人」。貿然坐下,這是有違習俗的;但心中也在想,一試無妨,可能會遇上意想不到的人呢。跟對方道個歉,也許就可以交一個朋友。我就抱這樣的心態坐了下來。~
出現的人,似乎是一個很nice 的男人,我們很快打過招呼,就開始談起話來。他先說自己不是UCLA 的學生,而是26歲的歌唱表演者,能進來只是因為有朋友剛用不了晚膳,把這機會轉讓了給他。此時他也開始問我們的歲數,他也在談自己對藝術、科學與語文的熱誠。聽著聽著,我的確覺得他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;但到了這刻,我開始嗅到了一點異常的味道:因為我有幾位同志朋友,而觀乎他的行為,似乎也有幾份像同志。不過我心想,也無問題吧,即使交一個外國同志朋友也是很不錯的體驗呢。但當我在吃著薯條時,他忽然在沒上文下理時爆出了一個「I am gay.」,的確幾乎令我咬到自己的舌頭。受了些微驚嚇的我,就拿了一大盤沙律定驚。調整心態後,我就回到桌上,以友善的態度迎之。但當他以一種彷如「望女」的眼神,說我的恤衫很「正」時,我仍是不期然地打了一個「冷震」。我心想:「以吾非型、體胖、身型短小,豈有同志好之?」
隨後,他為了展現自己的語言技巧,他先用國語說了一句謝謝,再問我們是用廣東話還是國語,作為一個美國人,他知道的真的很多。但之後的一句卻令我打從心中寒起來,他以國語說了一句:「我愛你。」再問我此句的廣東語是如何說。我以在dining hall 說這句並非香港人的習慣為由,拒絕了翻譯。而我的土耳其朋友還蒙在鼓裡,不知發生何事。而更可怕的是,他不時在座位上高歌,雖然那確是天籟之聲,但在這個環境,我卻亳不享受,因為附近的人都看過來了。後來,他還借機向土耳其人調情般扔紙巾。在這過程中,鄰房的「極速溝女王」剛來用膳,跟我們打了一個招呼。那同志不禁在我們面前狂呼:「他好靚仔好型呀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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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是在dining hall,我明白到自己未有即時危險,就堅持繼續對話,稍後的時間,他則叫土耳其友人,為他翻譯nice to meet you。而隨後他則問了我們三人各一回,are we gay?我以極度肯定的語氣回絕了,而我同房也很快地答了no,而他好友則不知怎麼,慢了幾拍,然後說了一句n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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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他好像辨認到遠方的一桌,有2名同志,所以就逕自前往打招呼。而此時那老友就開腔了:「你覺不覺得那人很怪?」我們都說是。他就說我們應該找機會擺脫他。我說最少不可讓他跟我們到嘉年華會,他則說先回宿舍吧。但我說了一句:「萬一他堅持要跟著來,我們要如何辦?」而由於我同房一直在這環境專注進食,甚至沒怎留意整件事,所以他也意識不到問題,只是多拿幾件餅吃。我們說你不如放棄手上的食物,趁他在遠方時撤離吧,但不明真相的他卻不願跟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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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時間的過去,他終於回來了,他說他最喜歡認識gay people,可惜他們已是couple。此時,我正低下頭沉思如何脫身,但可能我在受壓時會有一點「還童」現象,他竟然重覆了三次:「He is so cuteI cannot believe that he is not gay!」(He 在這處是我)我望著友人,心想此時已被推至崖邊,同一時間,我在緊張時肚痛也來襲。所以我說了幾句meet outside 的話後,就希望衝去洗手間了。但他說:「Are you leaving? 」我說了句:「I may be back。」就像箭般逃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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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麼我的友人如何面對我的隻身逃跑呢?他再問他們我去了那兒,那室友的老友突想到了絕招:「他的中國口音很重,其實我也聽不清楚。」就把他一下子耍回去。然後,他則轉而問我們的facebook,而那老友則想到了一個以前他一直不願用facebook 的原因:「個人資料問題」,並以「人力拉布之舌」擋下他的其他追問。他們再說一句要離去時,他就擁抱了土耳其老友一下,他原本想再擁我的同房,但因為他拿著托盤,所以擁抱未遂。也許是因為他看得出他們不大高興,所以就說自己會多留在dining hall 一會,當然也是為了方便他找下一個對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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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土耳其老友出來後,就說幸好我遁得快,否則應該難逃抽水。猶有餘悸的我們,在回宿的路上一直在檢查有沒有他的身影,也在想他會不會找到我們的聯絡資料。我們最初說我們沒mutual fd,也沒給他surname,在這網海中應該找不到人。而此時,開始了解真相的室友,說了一句:「溝女王仍在dining hall!」我們便急忙以短訊跟他聯絡,叫他不要給資料那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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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一切似乎安全過後,我們便坐在床上,稍事休息,然後便繞道到嘉年華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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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次的事過後,我在想其實我是不是有「恐同症」而不自知呢?但回想過後,卻絕非如此。我先幻想我是一名女生,給一名初識的男生誘使自己說「我愛你」,再不停重覆「你很可愛」,還在飯堂唱歌,這可是任誰也會害怕的。而且我十分相信這是個別案例,這並不會改變我對同性戀者的印象,那麼我自己也就放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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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自己幾分隨機性,總是有幾分刺激,有時也有可能會有不太愉快的經歷;但也許這才是人生。如果我因為這次的經歷就杯弓蛇影,不敢去走出自己的comfort zone,那就太愚蠢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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